穿越大巴山

  • 2013-04-18 10:09:38
  • 来源:客运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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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?何谓先行者?妙就妙在一个“先”字。大好河山,人间仙境,世外桃源,我等捷足“先”登 ,“先”睹为快,占尽“先”机。于峡谷徐行,步危岩栈道,或登高远望,夜宿于荒野,享 明月清风,受天地之灵气,浴高山之流水,荡涤心灵,强健体魄。古朴民风,历代古迹,令 人赏心悦目。广闻博见,让我等人生更加完整。先行者,好处多着哩!?

大巴山,属秦岭支脉,延绵数百里,山势雄奇,云海茫茫。原始森林,遮天蔽日,悬岩绝壁 ,峡谷瀑布,幽深秀丽,山花野果,奇珍异兽,无不包罗其中。如此美景,人迹罕至,不收 门票,不受管束,是背包客大好去处。“五一”期间十七名“先行者”一头扎了进去,徒步 七日,历尽艰辛,仅触其皮毛而已,然而收获颇丰,于每人人生中又添一快事。?

四月三十日,收工铃声未响便重重的摔上办公室的门,回家背上行囊,一溜烟去了火车站, 乘夜车连夜“出逃”,车上十七人兴高采烈。此行目的地——大巴山中,这是先行者们节前 就“预谋”好了的。?

凌晨三点,火车到了万源,下得车来,就近找了一家鸡毛小店,与店家几经讨价还价,勉强 住下。早上与林业局来人接上头,交待了上山的“接头暗号”及“联络图”,上了一中巴车 ,过坪溪、石冠寺,翻苦养垭、梅桠,经望星关、永宁关,到竹峪关,(当地传说甚多,从 白发老人到黄口小儿都能讲张飞夜闯三关的故事),共历时三小时余,原想约众弟兄瞻仰三 国古迹,一到竹峪关却让人遗憾得捶兄顿足,大城市那种“推陈出新”风已刮进了深山。古 色古香的四方小城荡然无存,几经寻觅,只看到一段几米长的城墙根和几根老房子的柱头。 而真正的关口城楼变成了一堆乱石,原关口一幅对联“包台月朗鸣刁斗,竹峪溪清洗甲兵” 已被深埋进了乱石中,偶尔在一块石头上看见一点残缺笔划,问及当地居民,回答是“修公 路拆的。”关口离公路几十米,又是跨河修建(这恰是竹峪关奇特的地方)关它修路何事?是 挡路,是取石料。答曰“都不是”。这就让人费解了。?

这地方唯一让人莞尔一笑的是:王红梅一元钱买了一大脸盆红樱桃,你信不信??

从万源到竹峪关,路过永宁关时,众弟兄下车方便,忽遇一老者要求搭车,那老者鹤发童 颜,慈眉善目,煞是可爱。出于尊敬老人,车上也不差这点坐处,就同意了。不想客车启动 时一个老者却变成了两个,模样相差无几,连那一绺山羊胡尺寸也是一样,众人向老者问长

问短,两人耳朵不太灵便,始终答非所问,而俩老者之间对话,却一点不费劲,只见他俩胡 须中两片嘴唇微动,发出极小声音,俩人时而点头,时而微笑,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,这就 让人费解了。车到党家坝,两老者下车,众人问老者高寿几何?答道:“七十六。”再问另 一老者,答道:“一命的。”(即同岁)众人疑是双胞胎,纷纷与俩老者合影,再问却回答 :“是老庚不是双胞胎。”问及姓名,一姓呼,一姓戈,年老齿缺,口不关风,问怎么写, 又说一姓喝,一姓郭,众人不知他们到底说的啥,我们的会计师一锤定音:“我看也是在喝 啊!”众人大笑,上得车来,一溜烟奔竹峪关去也!?

竹峪镇上吃罢中饭,再吃完那一元钱的饭后水果——樱桃(17人吃的)就开始打听上山路线, 问及年轻人水洋坪怎么去?答曰:“不知道。”再问有无山路,答曰:“有公路了,谁还去 走山路?”答完后目光里闪烁着迷茫、疑问、警惕,然后丢下一句:“干啥底?”不待回答, 扬长而去。万般无奈,又在路边找到一老人,回答到是很爽快,去水洋坪有路,也知道怎么 走,然后就说起了线路,地名,速度极快,听起来象广东话又象日语,只听懂了一句大乌沟 ,后面的就“坐起了飞机”,这种类似评书“贯口”,连肖四哥这种老江湖也一脸茫然,只 得用极谦恭的态度,求他老人家再说一遍,并且要慢慢说,然后用笔“速记”下,老人还顺 手指了一下方向:“前面场口过河进沟。”自以为心有数了,再加之有林业局提供的地图, 这就万无一失了吧!于是在喳哥的哨声召集下,对讲机也一阵狂呼乱叫,弟兄们终于集合起 来背上背包,穿乡场,过独木桥,进了一条大山沟。(沿河尽是山沟,其实众弟兄也是跟着 感觉在走)进得山沟,沿着小路溯溪而行,左弯右拐,忽上忽下,由于兴奋劲未过,速度也 是挺快的,随着坡度加大,队伍渐渐变长,正午太阳当头,脖子手臂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,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,这时才知道日本人额头上扎一根布带有什么作用了。但一拐进 荫凉处,放下背包,长出一口气,山风一吹,那种爽劲,妙极了,甚至出现了一种“幸福” 感,忽然间悟出一个小道理,原来“幸福”要靠对比才能产生啊!这一下午大家不知“幸福 ”了多少次,可目的地在哪里?对讲机里弟兄们互相喊得最多的就三个字:“怎么走?”然后 就是呼呼喘息声。我们不禁对行走方向产生了怀疑,正在彷徨之时,山道上听见牛铃当响, 有人了,高处树林中有一放牛人,一句“干啥底”让我们搭上话,拿出地图及乡场上老人的 “最高指示”,与老乡逐一核对,方向大至未错,可是山中十几个地名图上没有,老乡口中 最末一个地名却跑到地图的前缘上去了,几位参谋长一合计(有真的也有假打参谋)得出结论 让大家都傻了眼,几大张地图差两块,丛山峻岭中怎么走?简直象红军长征中遇到了方向路 线问题,俗话说:“脚是江湖嘴是路。”可一路行来,人烟稀少,动嘴的机率太低,惨了! 莫奈何,只有耐着性子慢慢摸吧,有点神秘感,也算刺激吧。?

又“幸福”了十多次,天色已近黄昏,四周美景,由于赶路已无心顾及。终于在一处山嘴上 ,远远望见山间对面有一农家,还颇具规模,离房子不远田地中,两老乡在干活,大家不及 放下背包,欢呼雀跃,高声喊话,只叫得山谷中回声四起,两老乡却一点感觉没有,没法子 只有收起嗓子不叫了,可一低头,不禁哑然失笑,一条小路就在脚下拐弯处,蜿蜒通向那农 家,于是一阵疾行,到得农家时人人都累得象一堆烂泥瘫在地上,真正体会到了“望山跑死 马”。仅管很累,天黑之前还得造好“房子”,不然睡觉就成问题了,未经主人许可七手八 脚在院坝中架起了八九个帐蓬,然后在暮色中到处走走,观察一下四周情况。这家人房屋虽 破败不堪,但是屋宇高大,残存的一点雕梁画栋透过稀疏的屋瓦,似乎要告诉我们这家人过 去的显赫荣耀,而牛圈旁一块陈旧的大匾更证实了我们的猜想,据字面“慈恩永锡” 四个大字判断,是有关方面赠给这家人祖先中的女主人的,连女眷都有人捧场,这家人当年 的威风就可想而知了,这才是“富在深山有远亲”哟!我们正在猜测议论,山边小路上传来 人声,原来房东回来了 ,我们迎了上去,一阵寒喧,道明来意,并提出要求煮点饭吃,男主人一口应承下来,并谦 虚的说大山里没什么好东西待客,仅管客气,但眼中总闪现着一丝狡诘,弟兄们揣测恐怕是 要挨“敲”,但天已黑尽,无处可去,只有认了。紧接下来发生的事既说明了我们的“小人 之心”,也证实了男主人狡诘的目光不是没来由的,正当大家烤火的烤火,淘米弄菜瞎忙活 的时候,男主人手提一个硕大的“停电宝”,用严厉的口气发问:“你们中谁是带队的!” 众弟兄象约好了似的,一齐指向肖四哥:“他,他,他……”真象一群“叛徒王连举”。无 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前,男主人口气益发严厉:“有手续没有?”(仅管我们人多,这荒山野岭 中也足见男主人的胆气)肖四哥一叠连声答道:“有,有,有。”于是掏出了工作证、身份 证、驾驶证、公交公司监督员证,总之带园戳的片片都掏出来,毕恭毕敬双手奉上,为增强 说服力,又大叫“胡警官过来,出示一下你的警官证。”并说弟兄们中还有军官证、记者证 、教师证、学生证等等。男主人用“停电宝”照着,将手中的片片一审视,看及警官证,有 了肃然起 敬的意思,然后一挥手:“不必了,对不起,严打期间,不得不这样。”深山老林中,远离 城市村庄,忽然听见这句话,众弟兄皆愕然,胡兄亦感慨万分:“要是每人都有这种治安意 识,我们公安工作好做多了。”这时众弟兄才发现男主人目光中已没了那一丝狡诘,变得温 和诚恳了,话也多起来了。?

男主人名叫苟文发,当问及老房子的历史,他就有点滔滔不绝了,从他本人当村干部一直追 溯到他的老祖宗。他的祖上曾任地方上的“团练使”,这个官职大约是两百年前左右为防“ 白 莲教”所设置的地方武装的头目。苟文发用略带炫耀的口气解释:“大慨相当于武装部长吧 !”由于有“团练使”的遗传基因,他有如此高的警惕性就不难解释了。?

说话间饭熟了,只听屋里屋外一片呼呼声,因为米是从山下背上来的,吃干饭就有点奢华了 ,我们也于心不忍,稀饭到也省事,用嘴喝就行了,既省了主人背米的力气,也给我们补充 了水份。在昏暗的灯光下进餐,有头灯的弟兄们可占了便宜,左手端碗,右手直接伸向那一 点珍贵的咸菜,一点也不麻烦,当然聪明人也有办法,趁着人家的灯光,飞快的夹上一大夹 ,这也是“借光”的新理解。一霎时,风卷残云,“团练使官邸”的稀饭咸菜宴结束, 主人奉上当地产的大叶茶,并端上生花生佐茶,到也清香可口。可见“大户人家”虽已败落 ,礼数是不能乱的。大巴山中倚古宅,听松涛,伴山风,品茗清谈,别有一番情趣,从钻木 取火到人造卫星上天,从大山中生产队长到美国小布什,七嘴八舌,不觉天交三更,弟兄们 面现倦色,随即陆续“进帐”,休息去也!?

一夜无话,清晨卯时,雄鸡高唱(独唱加合唱)扰人清梦,几人先出得帐蓬,不禁为眼前景色 惊呆,半山腰上白云出岫,俯看山下,晨曦中一大片白云,似江河流淌,如大海翻腾,有动 有静,美极了!于是大叫:“快看云海!峨嵋黄山也不过如此!”不想帐篷中有人答道:“别 信 他们的,早上凉气袭人,想骗我们出去,没门!”这几个懒虫,趴在窝里不出来,真想送去 几只鸡蛋,让他们孵几只小鸡出来才解恨。欣赏之余,还得拍上几张照片,我们的特级厨师 程兄却进厨房忙活去了,奉献精神,可钦可佩。?

吃罢早饭,“拆迁”工作开始,因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赶,三下五除二,“房子”就背在了背 上,有几个手脚快的,还去树上摘了无数樱桃。令人感动的一幕发生了,会计师去付食宿费 ,可是主人坚决拒收,众人从三大纪律、八项注意一直说到改革开放,商品经济。费尽口舌 ,几经推让,主人才勉强收下,亦不过二三十元而已。想昨天对苟文发的种种揣测,不禁感 到汗颜,山里的古朴民风,与现代都市人与人的关系,对比太强烈了,此时此地到是如此, 一旦回到城市,我等人又会变得“青面獠牙”了。?

一声哨音,我们出发了,顺着山道往上爬,忽然,听得苟文发一叠连声叫道:“我来给你们 指路。”众人回头,只见他手提一个大口袋,快步冲上山道,指明方向后,顺手将那沉重的 口袋套在队伍末端肖能定的屁股上,这可苦了他老兄了,原来是一袋花生。队伍在蜿蜒的山

道上行走,花生在肖能定屁股后晃荡,苟文发在远处向我们挥手告别,构成了一幅让人感动 的画面。一行人往山上爬去,渐渐地隐入了白云萦绕的茫茫林海中。?

今天是进入林区的第二天,而路总是向上,向上,登上一座山,前面还是山,松林中不能远 望,方位也不好判断,队伍走得越来越慢,越来越长,呼呼喘息声与昨晚喝稀饭的声音极为 相似,可队伍中还是有人不断的举着相机拍照,美景不能错过,狼狈相也不能放过,走走停 停,来到了山凹处一农家小院,大家忙着摊开帐篷,让太阳晒干上面昨晚的露水。农家大嫂 端来茶水,好动的弟兄们不多会便来了劲,农家一只土狗权当警犬,让喳哥郝雨牵着在山坡 上一阵乱跑,活象抓捕逃犯的样子,引得大家一阵哄笑,不一会帐篷晒干,大家也喝足了水 ,于是队伍又出发了,一路行来无事,一晃便是两个钟头。山路坡度渐缓,树木也渐渐稀疏 ,经验告诉我们,可能快上山梁了。此时红日当头,已近正午,行走中的酸甜苦辣是无法形 容的,(酸是老走山路腿脚发酸,甜是行进中总有人分发水果糖巧克力,苦是口干舌燥嘴中 发苦,辣是太阳晒得皮肤火辣辣)忽然道路边发现一小白屋,众人一齐奔向那里,丢下背包 于荫凉处,或坐或躺,一派“幸福”模样。屋中出来一中年人:“你们来啦?”简直象多年 熟人朋友一样,众弟兄面露咤色,一经交谈,才知道前天路过党家坝林管站,有人通知了林 场,早有人打过招呼,并有一丁姓场长在此“恭候”了几小时,因等不及,又到前面沿途招 呼去了,问及水洋坪,答到:“这就是水洋坪”,问及万宝山林场,答道:“这就是万宝山 林场。”原来登山近两天,才踏上我们“连络图”的边缘。再问春芽坪有多远?答道:“我 们走一个多小时,你们走三个小时。”众弟兄听了有点愤愤然,城里人真差那么多吗?然而 我们背包暴走。是为了消闲,巴山背二哥对“挑战自我,战胜极限”等时髦名词不知所云, 他们负重行走于山路是为生计,有本质的不同啊!?

又:山里人的计量概念是含糊不清但又是实用的,如问:“从甲地到乙地有多远?”答曰: “要走大半天。”距离变成时间,如问:“今年收了多少粮食?”答曰:“过去够吃大半年 ,现在够吃一年。”重量又变成了时间。时间对山里人是衣食住行息息相关,而城里人只是 会总结:“时间就是金钱。”文化高点而已。?

一伙人身背行囊,走在山脊上,虽汗流夹背,气喘吁吁,可两眼却不住的打望,只见得“山 无重数周遭碧,花不知名分外娇”。咱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。一路行来,到得春芽坪林场, 不觉已近黄昏。?

春芽坪林场,原地名庙坝,所谓坝也只是山腰上一块二三十平方的平地而已,林场房屋依山 而建,还有电哩!一老兄偶然拿出手机,惊奇的发现还能通话,于是弟兄们有的忙着与家中 通话,报告行踪,有的给对讲机充电,余下的就在院坝上呆坐,落日余辉下,一只老山羊正 给几只小羊喂奶,好一幅“跪乳图”!城里电视“??说法”里,那些遗弃子女,不赡养老 人的官司打得一塌糊涂,观此“跪乳图”,觉得人类是否进化太快,连天性都泯灭了。回过 神来,只见满天蚊虫飞舞,尺寸大得令人咋舌,程兄真有侠客风度,拔出腰刀,闪跳腾挪, 身手敏捷,施展空中砍蚊绝技,只砍得那些蚊虫身首异处,纷纷堕地,众人击掌赞叹,我队 伍中有此高人,实为队伍的光荣啊!而小郝雨对几只小羊又抱又抚摸,“爱不释手”,不想 几只跳蚤趁机偷渡过去,弄得她几天不舒服,这都是后话,精采故事却发生在晚上哩!?

忙着生火煮饭,咸菜外加一大盆竹笋,大家都吃这种熊猫粮食,而霍医生吃得最多,以至于 后几天胃里难受,腹中不太“稳重”。饱餐一顿,四周走走消食,院坝边上,极目 四望,只见那“千丈悬岩削翠,一川落日溶金”看得如此美景,肚中饱涨顿时消去了一多半 (主要是水份太多),几句闲话一聊,眼见得“金乌西坠,玉兔东升”,该是歇息的时候了。 ?

第十一交响曲?

列位,花开两朵各表一枝,且不说郝教授“陆军变成空降兵”,单讲那十一位男士睡觉百态 ,真 是值得浓墨重彩,大书一笔。话说众弟兄高卧林场阁楼之上,一阵喧哗后,熄灯入眠,此时 皓月当空,万籁俱寂,……,忽然,鼾声四起,由远而近,由小渐大,如松涛阵阵,似春雷 滚滚,如管弦齐鸣,象万马奔腾,地上,床上,黄桶上,此起彼伏,遥相呼应,声震屋宇, 只吓得丛林中百兽惶惶不安,唯恐大难临头,于是乎狼奔虎窜,避之无不及。守林老头双手 合什,祷告苍天,愿大巴山没有地震、滑坡、崩岩,愿我的土屋及两架木床明天早起还健在 ,一夜未敢合眼,清晨清点损失,只是未完工的厕所塌了一只角,两三只老山羊吓得越栏而 去而已。?

又:林场老伯清晨见到程兄,讪笑着说:“这位老师晚上鼾声真大。”程兄立即作谦虚状: “哪里,哪里,刚学,学打而已。”?

巴山夜“雨”?

这还得从白天说起,白天向林场工人问及厕所,工人对着远处茫茫林海划了一个圈,答曰: “都是。”?

话说在春芽坪林场当晚,男士住房“空降”插曲落幕不久,女士住房渐渐有了动静,原来晚 上喝多了稀饭,加之秉烛夜谈时茶水亦灌得不少,到半夜不免“内急”,几女士相约外

出“解决问题”,拉开房门,只见月光下远处大山象一只只黑色的巨兽,伴着阵阵山风,象 是要将她们吞 将下去,要想下楼到天然厕所,还着实需要一些勇气,万般无奈之下,只有因陋就简,舍远 求近,几人一齐动作,于走廊上居高“淋”下,一霎时飞流直下三千尺,状如飞瀑,汹涌澎 湃,不想却惊动了楼下林场工人,白天筑的土墙可是无遮无盖,听动静象是下雨了,担心一 天的辛苦白费,于是披衣起身,准备抢险,可是木门吱呀一响,“暴雨”骤然而止,工人一 想雨 住了,就退回去睡觉,哪知涛声又起,可再出门又无动静了,往返数次,百思不得其解。此 时众女士几经折腾,也算是勉强了账。一夜无话,却给林场工人留下一个谜。这真是,“何 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尿时”。?

职业病?

林场阁楼上有一木床,四尺余宽,不知造于何年何月,反正一句话“朽了”!可众弟兄哪里 知道。荒山野岭,能有床睡,也算有点“星”级,众弟兄合计,不能浪费资源,至少可容三 人,于是一阵谦让之后,郝军被推选了上去,该先生边致谢边钻进了睡袋,就在他刚要倒下 之时,殷恕挤了上去,说时迟那时快,只听得噼里卡嚓一阵怪响,床的横梁五根断了四根, 殷恕反应迅速,一闪身跳到了地上,郝军却深陷窝中,眨巴着双眼,作老母鸡状,足足有三 分钟没回过神来。在众弟兄哄笑声中,每人作了一句精典发言,足以表明本人职业。郝军, 清醒后大叫:“损坏东西要赔!”?殷恕,双手分开众人:“闪开,待我来救你。”?

胡启俊,弯腰审视床下:“保持现场,看有无人搞破坏。”?

肖能铸,背包里一阵乱翻:“唉,相机哪里去了,当时就该拍下。”?

霍强,取出专用器具:“检查一下,身体各部位有无损伤。”?

孙于新,高举急救包:“我有白药,芬必得,创可贴。”?

肖能定,摸出笔记本:“可作一篇特写,四哥的新闻敏感怎么差了”。?

胡可,手持计算器:“评估损失要仔细,得好好算一下。”?

程建平,于人群后高喊:“你们上床的程序可能有问题。”?

张季宣,拿出签字笔:“自然损耗,可予以报销。”?

彭垦,看着手中海拔仪:“郝兄的海拔大约降了零点五米。”?

黄永新,最后挤出声来:“我无话可说,顶多说我参政议政意识不强嘛!”?

从春芽坪到万宝山,沿途走的都是山梁,道路起伏不大,弟兄们走得也较从容,松树林中穿 行,一路东张西望,已无往日的辛劳,由于海拔较高,山上的蕨类植物才冒出嫩芽,野葱长 得象筷子那样粗,馋嘴的弟兄们立即报出了菜谱:凉拌蕨菜,香葱炒腊肉,于是,纷纷放下 背包,边流口水边采野菜,然后手提“劳动成果”,想象着中午那顿美餐,以此为动力,不 禁脚下生风,快步来到了万宝山林场。一姓胡的的副场长忙着张罗我们的伙食。从地图上看 林场有一个大水池,性急的弟兄们大叫去游泳,不想走近一看没有水了,游泳池变成了臭水 坑,失望之余,又是王红梅给大家带来了惊喜,一大片刚摘下的香菇,晒在竹席上,鲜嫩水 灵,看得大家的眼都发直了,得出的结论是:“全部吃下去。”有此山珍,不能太马虎,于 是随队“特厨”程兄,亲自下厨掌勺,就着一大块老腊肉,加上采摘的野葱蕨菜、野三七叶 等等,做出了一大堆美味,让弟兄们享受了数天来第一顿好饭菜,菜谱是:凉拌摘耳根、香 菇妙腊肉、香菇汤、炒三七叶、凉拌蕨菜、野葱回锅肉,每种一大盆,外加一大鼎罐白米干 饭(霍医生对此美味是又爱又怕,因为前一天在春芽坪竹笋吃多了),临了结伙食账,胡场长 咬着牙开了一个“天价”,三十五元!我们的会计师惊叫:“天哪!十七人饱餐一顿竟收三十 五元!”于是付了五十元,然后怀着一种“内疚”掉头就走。这种价格是我等多年未曾享受 过的,淳朴的山里人啊!?

与胡场长道别后,众人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出发了,正午的阳光透过林间缝隙,显得格外温 柔,初夏的微风吹拂着大山,松树发出阵阵呢喃细语,松林中铺满一层厚厚的松针,走在上 面忽闪忽闪的,不一会便有点晕忽忽的了, 到了铁灯台,实在支撑不住了,这大慨是“晕路”吧!饱食后午睡,城里人的坏毛病又钻出 来了。于是横七竖八躺倒在这天然“席梦思”上,有讲究一点的在松树上挂起了吊床,更有 甚者,随手捡起身边的松塔(硕大无比)抠出里面的松籽,去充实胃中残留的空隙,在咀嚼清 香中酣然入睡。以胡启俊为首,四五个人却登上了铁灯台,他们看到的美景是其它瞌睡虫梦 中也不能想象的。只是站在极高处,程兄双股颤颤,有点不听使唤而已。?

大约一小时左右,探险小分队回来,吵闹声惊醒了瞌睡虫们的美梦,大家便边议论铁灯台 边走,穿稻子坪、黑湾、龙洞沟、老林湾、大旋窝、小旋窝,二十余里路程,不知不觉就到 了公子山。?

公子山是整个林区的最高点,林管站没在山脊上,弟兄们放下背包,正准备安营扎寨,只见 两大片乌云,像两堵墙一样,向小屋前后压了过来,有人怪叫一声不好,七手八脚收起家当 就窜 进了屋里,紧接着瓢泼大雨就下了起来,弟兄们到是很会安慰自己,不断的念着:“阵雨, 阵雨,一会就要停。”可是屋外铺天盖地,哗哗声一片,气温陡降,好像换了季节。无奈只 有穿上厚实衣服,齐齐的围在了火塘边,听林场工人罗兵讲山上美景,哪里有古迹、庙宇, 哪里有奇峰怪石,哪里有溶洞、竖洞、斜洞,洞中奇观如何如何……。“山里通”罗兵口若 悬河,滔滔不绝,只见这小个子声若洪钟,讲得是摇头晃脑,天花乱坠,大家听得目瞪口呆 ,可无法迈出小屋半步,只得悻悻然:“明天再说,明天再说。”大有明日雨住后欲“踏遍 青山”之势,可一夜来,屋外风雨愈演愈烈,甚至殃及屋内。?

晚饭后直到深夜,大家衣物基本烘干,霍医生还发明了电吹风吹睡袋,效果极佳。大家劳累 一天,纷纷钻进睡袋直睡到第二天清晨。接我们的车来了,店老板、老板娘与大家依依不舍 告 别,这主要是针对程兄。店家两口子对程兄的精湛厨艺佩服得五体投地,老板娘异想天开叫 程兄留下,并许以高薪600元,大慨想叫程兄用计算机设计程序做菜吧!?

上车后到万源,然后换车到达州乘火车到重庆,火车上弟兄们抚着酸痛的腰腿,可又在相约 ,国庆再闯大巴山,真是一群累不垮淋不怕的“先行者”!?

又:水洋坪乃林区,生态环境极好,这都是万源林业管理部门多年辛劳的结果,然而林密山 高、人烟稀少、野兽出没,无野外生存经验,无地图向导,无环保意识者,不宜擅自撞入, 否则……,麻烦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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